一个绝不接受ooc的矫情同人文手

  霏云  

【冬珠】隔世归期 3

上卷:穿魂引

第三章:故人

稍缓了片刻,珍珠马上躲进岸边的矮木丛中,此时此刻她不敢有分毫的大意,体力耗尽加上浑身湿透让她倍感难受,却不敢贸然离去。后脑一处火辣辣的疼,加上之前在水中身上所系的石头,很明显是被人加害,如若被人发现,保不齐还要再死上一次,自己这条命如今可是金贵得很,无论如何不能再弄丢了。

直到日落夜初,一轮半月透云而出,珍珠才敢从矮木丛中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,身上的衣衫已然捂干,她呼吸之间微微发烫,用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和腋下,果然是发烧了。珍珠不敢耽搁,趁着月色急急离开。

她不知这是何处,山路崎岖难行,走了一夜依旧在山中打转,索性找了地方坐下歇着,等天亮了再做打算。歇了一会儿,珍珠觉得自己身上越发难受了,抬头看着夜空中寂寥点点的星星,惨然一笑,人不同事不同,时不同历不同,这月这星倒是相同的。

感慨了一下,珍珠垂下头来细细思量着接下来的事情,原本是不知自己要托生何处是男是女,现如今倒是好了,既不用等个十年八年的工夫长大,又是自己熟悉的女儿身,当下第一步,就是知道自己所处的时间,这些年她对平行世界也算有个一知半解,时空穿越并不一定是往后穿,也有可能是向前穿,但是沈珍珠死了是既定的,所以她这次传送,时间一定是推后的,只是不知道推后了多久,在另一个空间的十八年,在这里又过了多少年呢?

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,加上一路急行的劳累,珍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
似醒非醒之时,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,珍珠想睁开眼睛,眼皮沉沉的,张了张口,喉咙中似刀割一般疼痛,她在心中暗叫声糟,这回怕是烧得严重了,许是后脑的伤口发炎了。

“姐姐,这人情况不大好,我们要不要带她回去?”一个男子的声音道。

珍珠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捉着,一只手正搭在脉上。

还好天无绝人之路,看在她这么大费周章回来的份上,没有让她死在这荒郊野岭,竟然还能碰上大夫。

“带回去吧,既然遇到了,断没有不管的道理。”一个女子的声音道。

这女子的声音听在珍珠的耳中宛如一个炸雷,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,却依旧怎么也睁不开。

“她应该能听见我们说话。”那把脉的男子手指在珍珠腕上重了重,“只是虚弱太过了,得赶紧带回去才行。”

“那就快走吧。”那女子说道。

珍珠被男子背在肩背上,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,若她能出声,此刻怕真是要大笑亦或大哭一场,生离死别轮回斗转,她回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,竟然是慕容林致。

亦或是终于心安了些,珍珠趴在男子的背上,又昏睡了过去。


再度转醒,入目便是耀眼阳光,珍珠微微抬起手遮挡了少许,阳光透过指缝落在脸上,她这才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,这是一双年轻女子的手,白皙细嫩,看起来即便不是养尊处优,起码也是不曾劳作过。

“醒了?”门帘掀开,慕容林致款款走了进来。

珍珠看着她,她也看着珍珠。

“可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慕容林致见那姑娘只看着自己不说话,只道她是昏迷方醒还未反应过来,“你受伤昏迷在林中,被我们遇到带回来医治,不必害怕,我们不是坏人。”

珍珠强定了定心神,忍住眼泪,将身体坐起,“谢谢姐姐救命之恩。”

“不必如此,行医救人原本就是医者该做的,我来看看你的伤势。”说着走了过来,将珍珠头上包扎的绷带解了,又重新上了药,“不知姑娘是哪里人?因何落难?”

珍珠只顾一直盯着慕容林致看,她依旧还是像从前那样温柔,看起来更加清雅从容了些。

“我也不是有意要打听姑娘的事,只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,孤零零的流落至此……”慕容林致见那姑娘又不说话了,只好解释着。

“我……我想不起来。”珍珠垂下眸去。

“这……不应该啊,”慕容林致看着珍珠,她后脑确实有一处外伤,但伤势不重,不至于会影响记忆,但她竟然这么说,林致倒也不甚疑心,握住她的手宽慰道:“没关系,或许只是暂时想不起来,你宽心修养,一定能好起来的。”

“姐姐,你能不能告诉我,现在是何年月,我如今身在何处?”珍珠拉住林致的手。

林致看了珍珠一眼,神情有些古怪,但还是一一解答了:“现下是戊申年,这里是陕州。”

“戊申年……陕州……”珍珠喃喃地念着,在心里计算着,沈珍珠死于宝应元年六月,那年是壬寅年,那如今……已然过去了六年。

“姐姐……”珍珠还想问什么,却发现林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。

六年……珍珠抱起膝盖,将自己的脸埋进去,默默地落泪,太好了,太好了……

她心底里多害怕这一世的时间过得太快,来不及看到她的冬郎,而今,老天终于给了她充足的时间,能让她多看一看他,能知道他过得好不好,当真是上苍垂怜。

“喂,你是在哭吗?”

珍珠循声抬起头来,只见一男子站在门帘处,掀着一半的帘子,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。那男子的眉眼之中,带着一股子书卷气,又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,微微皱着眉头,面上颇有尴尬之意。

已故亲人隔生死,相见只能入梦来。

这熟悉的轮廓,此人是谁,不消说便知晓。

珍珠本已是满脸泪痕,如今看着长大成人的沈安,更是泪如雨下。

“喂,你怎么了?”沈安看珍珠哭得越发凶了,更是站在门口不敢进来,劝说了几句也无用,只好退了出来,去了院子找林致。

林致正在侍弄院子里的药草,见沈安片刻就折返,不由奇道:“你不是去送药的吗?怎么这药还在手上?”

“我都让她给我哭忘了,”沈安这才发觉自己手里还端着药碗,索性放在一旁的石桌上,“还是姐姐你去吧,那姑娘正哭得伤心呢,我不好进去。”

“哭了?我方才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。”

“谁知道,她瞧见我哭得那叫一个惨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害她成这般模样呢!”

“说起来,这姑娘倒古怪得很。”林致慢慢地拈着手中的药草,若有所思。

“古怪便古怪吧,等她好了,打发走了便是。”

“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。”

“为何?”

“她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林致微微一笑,“这不就是打定主意不想走了吗?”

“那就让她在此处待着吧,反正过几日我们就要去长安了。”

林致不再说话,目光飘远,微微地叹了口气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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